张先震 发表于 2008-9-20 15:18

小村深秋

  村子四周的青山,由一色的翠绿变得色彩斑斓,各色的树叶,各色的野果,与常绿乔木依旧青翠的绿叶参差交错,远远望去,如一幅巨型的中国山水画,让人心悦神怡。驻足静静地看,会看到在斑斓的画中有跳动的彩色小点,那是猴子般矫健灵活的村童,在采摘野果;侧耳凝神细听,还能听到他们的欢呼和嬉闹声。紫色的野葡萄,金黄的山梨,红彤彤的野柿子……大山热情地招待着孩子们,捧出所有的珍果,把孩子们喂得满嘴流汁,小肚滚圆。

  山脚下的一丘丘稻田里,已割去稻子,只剩齐刷刷的稻茬静立,显得空旷宁静。田埂上依旧杂草繁茂,只是不再鲜绿,都已苍黄,使活动其上的翠绿的蚱蜢和螳螂明显醒目。在较宽大、杂草密的田埂上,拨开杂草仔细观察,会看到一条不足一指宽的光滑的通道,上面有碎小的爪痕,那是田鼠走的道,田鼠出来觅食和回洞都走这条道。村里的孩子经验丰富,来捕鼠都是先找到这些“鼠道”,再在鼠道上安鼠笼和鼠套。每隔几丘稻田,就有一个稻草堆散乱伏在田里,这是村人收回谷子扔弃的稻草。几场秋雨过后,这些稻草逐渐腐烂,生出了丛丛鲜嫩的稻草菇,引得村姑村童前来采摘。

  村东头是一大片菜园,一个园子紧挨一个园子,都用篱笆围着。菜园里不再姹紫嫣红,品种已不多,只有白菜、萝卜等几种家常菜,但依旧满满当当,不空一畦。每个菜园的角落,都有个瓜架,瓜架上躺着一两个冬瓜或南瓜。这是特意留着做种的,要等到瓜藤彻底枯萎才摘回家。菜园里已没有春夏两季的蜂鸣蝶舞,只偶尔飞来一两只鸟雀,停在篱笆上鸣叫几声,又展翅飞去。

  村子中央的晒谷坪上,偌大的一个坪不留一块空隙,一席席一匾匾晒满了谷子、豆子、花生。坪四周的屋檐下,每隔不远就有一位老人坐在竹椅上,一边剥着花生豆荚,一边看场,防止家禽牲畜进场糟踏晾晒物。坐得近的,便拉起了家常,说到家里的丰收,晚辈的孝顺,满是皱纹的脸上便写满了欣慰与满足。

  村西几户人家在打糍粑,浓浓的糯米香远远的就闻得到。村里的习俗,每年秋季收回了新谷,都要用新糯米打糍粑吃,名为“尝新”,意为庆贺丰收。每家屋里都热闹非凡,满是乡亲,男男女女,纯朴的脸上都露着灿烂的笑靥。春种夏耘秋收,农人最重要的三道活都收了尾,每个人心里都轻松而惬意。

  一条清澈的小溪,缓缓淌着穿村而过。溪岸上,两棵粗壮的柿树高耸入云。满树的柿子,都被孩子们摘吃了,只剩树梢留着几个,孩子们摘不着,红彤彤的若小灯笼高挂,供给鸟儿们啄吃。

  秋阳仍暖,但已不烈,静静地照着,整个村子温暖而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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