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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在路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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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在路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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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穿越成功
教程:手机怎么扫描二维码
张先震
发表于 2008-9-20 14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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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在路旁。
这是父亲建起的第二座房子,已为全家人遮风避雨了十几年。屋后是山,屋左是山,屋右是山,屋前是一条乡村公路,公路外面是丛丛杉树。四周树木葱茏,树上鸟巢若隐若现,鸟影翻飞,鸟鸣阵阵。枣子或玉米粒潮了,端到门口晒,百鸟见了,成群结对飞来,停在簸箕上猛啄,人一出现,忽地逃窜,人一进屋,又悄无声息飞来。夏秋两季,除了鸟鸣,还有蝉声,高吭尖利,此伏彼起,客人不习惯,午睡睡不着,而我们照样鼾声如雷。
房子和公路之间,有一块平地,父亲请来泥水匠,在平地上砌了个蓄水池,接着又买来水管子,把附近山上的泉水引了来,直接流进蓄水池。这下饮、用水方便了,全家人舒心地笑。未引来水之前,靠肩膀挑,从几百米外的水塘里往回挑,很累人。蓄水池满满的,清澈见底,水质清纯甘甜,路人口渴了,不喝母亲端上的茶,要喝这池里的水。过往车辆见了水池,停下来加水,揭开池盖,啧叹:“这么清的水!”一边往水箱灌,一边说:“这么清的水灌水箱,可惜了。”临走,不管渴不渴,喝上几口。
房子是泥土筑就的,土墙瓦顶。刚筑起时,墙面是鲜艳的红赭色,经岁月侵蚀,变成了现在的灰黄色。经历了烈火煅烧的,确实要强硬些,屋顶的青瓦经历了同样多的岁月,却仍保持着原来的颜色。家里那只猫捉老鼠是低能儿,偷吃和搞破坏却绝不含糊,常把瓦顶扒开一个个豁口,父亲不时得检修一番。天下雨,人在屋里,不需往外看,就知在下雨,就知雨是大是小,屋顶的瓦片会异常准确地把雨的情况告诉你。
土屋冬暖夏凉。夏天,路人走进屋来,会说一声:“这屋里真凉快!”冬天,路人走进屋来,会说一声:“这屋里真暖和!”母亲说:“哪里,没有洋房好。”谁都听得出,母亲的话里含有很大的满足,她喜欢这房子。人是有感情的,对人对物都一样,十几年了,这土屋已驻进母亲心中,更何况,土屋确有它独特的优点。而缺点呢,母亲的年龄正好离浮华越来越远,所以她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不计了。
黄昏,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回到家来,坐在屋檐下,一边缓慢地吸着烟,一边看四周的树木和远处的山峦。这个时候,父亲的身体是舒泰的,心是宁静的,白天的一切劳累,此时都随着落日退隐而去。晚饭做好了,端上了饭桌,在母亲的声声催唤下,父亲收回目光,拎起椅子走进屋。
冬天,屋外寒风冷冽,雨雪纷飞,屋里燃着炭火,一家人围坐在火盆前,一边嗑葵花籽,一边唠嗑。这种舒适与温馨,到哪儿能寻呢?
房子是庇身之所,更是安心之处。有了房子,不管是好是赖,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,心就有了依托与归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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