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婆

乡下的早晨格外清新，几缕流云，很轻很薄，也很惬意地浮在明净的天空。池塘边的野草丛很高了，其中不知名的花儿开得很招摇，散出浓烈的香味，竟使得我生出几分眩晕来。  

    九年不曾踏上这块土地了，初见外婆，她比记忆中要苍老了许多。她弓着腰，步履显得有点蹒跚。看着她，有很亲切的感觉，我知道，不为别的，只缘于我对妈妈的爱。外婆迎上来，牵着的不是我和弟弟，却是妈妈的手。年近60的妈妈任由她牵着，一直走到了另一间屋里，说起了悄悄话。我一愣，旋即理解了外婆：哪怕妈妈已经有了白发，也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吧。只是不知在她们聊天的当儿，母亲还会有小女儿态么？或是转换了角色，任由外婆絮絮叨叨地像个孩子，而母亲却只是微笑地聆听么？

    外公躺在床上，摔伤了。那个生龙活虎的老人，每天会骑着自行车满大街乱逛的老人，那个吃饭飞快，说话大嗓门的老人，从此要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。看着他迅速消瘦的身子，感觉到了命运的残酷。我们坚持要把外公送到医院，可是外婆竟然不让，她说：人老了，是这样的。她很平静，脸上没有悲伤。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坦然这么从容，她只是终日伺候着这个伴她一生的人，从她佝偻的身影中，我仿佛知道了什么是－－相濡以沫。

    归期到了，我们一行人上了车。车窗外送行的人群里，我看到了外婆，她显得那么瘦小和苍老。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。我们也被淹没在亲人们的祝福里，频频挥手告别，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。车子动了，我转过头再看外婆，这一回很真切的，我看到了她的泪花......

亲情是很可贵的。愿你外公的病早日康复。